從4月份開始,煤炭價格開始走出底谷,無論是煉焦煤價格還是動力煤價格都走出了一輪不斷上漲的行情。截止8月24日環渤海動力煤指數收于476元/噸,較年初上漲了105元/噸,幅度達到28.3%。煉焦煤價格多數上漲150—180元/噸,主流品種上漲幅度達到25%以上。煤炭價格上漲,用戶需求增加,經過4年之后的極度低迷,煤炭銷售迎來了久違的車水馬龍景象。似乎供給側改革在煤炭行業得到了充分的印證;煤價上漲,似乎煤礦好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市場向好,好像煤礦的管理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效益提升,先前進行的煤礦改制又放到了腦后。但筆者仔細觀察和分析,認為限產并不是供給側改革,不能解決煤礦的根本問題,而漲價也不意味煤礦管理有著良好的改觀。
限制生產天數,并不是長久之計。2016年,“去產能、去庫存、去杠桿、降成本、補短板”是我國經濟工作的五大任務,也首提煤炭、鋼鐵的供給側改革。產能過剩的頑疾并非一日形成的。所以供給側改革是一頊系統性工作,需要政府、企業、政策、資金等各方面的支持,并不會一蹴而就。煤炭企業面對困難,也開始制定諸如降低成本、減少冗員、分流輔業等方案,但276天生產的方案出臺,改變了市場走向,很多企業也就重回了老路,停滯了有效的改革措施,供給側改革并未有更大的動作。可以肯定的講,這次限產并不是煤礦的自覺行動,而是在行政命令或政府嚴格管控下實現的,這根本就沒有觸及到供給側改革,如果這也算改革,對鋼鐵限產、對焦化限產、對水泥限產,不就是完成了供給側改革嗎?國家管理層一紙文件就可以辦得到的事,還要搞那么多配套措施干什么?顯然,問題沒那么簡單。這種人為限產造成的產品短缺不是長久之計,只是緩和當前供需矛盾的權宜之計。
一刀切的限產只是有效的去庫存,而人為地消弱了市場主導作用。目前國家管理層面推動的煤炭行業“276個工作日”,以此縮減所有生產煤礦的產能(產量)的16%來生產的。限產可以馬上起到減少供給、降低庫存的作用。但是,限產也是一刀切的方式,無論優質資源還是劣質資源、無論暢銷品種還是滯銷品種、無論是贏利煤礦還是虧損煤礦,一律按這個要求生產,這其實是保護了落后產能和劣質資產。煤炭企業集團一般有多對礦井,有的資源好、產品價值高,但因限產不能多出煤。有的劣質品種,甚至虧損也不一定少出煤,很難做到優勝劣汰。所以,對單獨一個礦來核定限定產能,人為消弱了市場的作用,并不科學肯定也不會長期實施。最近有傳言,生產天數可能要增加到330天,無論是真是假,最終限產的主導機制應回歸市場,交給市場。煤炭企業應該利用市場的有利時機,深入地推動改革,使企業成為真正的市場主體。
因市場向好而放棄供給側改革,企業將來生存仍會艱難。公平競爭,淘汰落后、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才是正常的市場規則。煤礦的資金管理、成本管理、用人管理等方面,多少年來,并未發生根本性的變化。試看,在用人方面有多少人是通過社會公開招聘進入崗位的?在企業內部,有多少職位是通過公平競選來選拔人才的?2000年期間進行的“三項制度”改革,有多少半途而廢了?就煤炭銷售而言,這些年面對市場變化也少有新的套路。供求緊張,就坐等客戶上門,辦煤則要找領導批條子。市場不好,就讓銷售人員盲目開發,但又不愿意付出代價;市場好了,好不容易開發的外部市場又要收回來。回想一下,這種市場輪回不是一直在煤炭市場重演嗎?而且可以肯定地講,如果不進行傷筋動骨的改革,忽略了煤炭供給側改革的深層次以及煤礦的內部管理問題,煤炭企業仍難逃市場的輪回。
不能退出落后產能,供給側改革是不成功的。曾經煤價賣不過土豆、鋼材賣不過白菜價成為市場的笑談。但今年鋼材、焦炭市場可能又要打上暴利標簽。煤炭價格也在一路上漲中賣過了土豆價。但我們看到一旦市場轉機,落后產能便死灰復燃,也就是說落后產能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從市場上消失,該置換的沒有被置換、該退出的沒有退出、該核減的沒有核減,落后產能、無效資產不能有效退出,隨著市場的升溫,這些產能非常容易恢復并在市場上占領一席之地。更有煤炭上市公司,粉飾業績給母公司甩包袱,但甩得了包袱能甩得了虧損嗎?好看的報表可以掩蓋業績黑洞,但不能解決煤炭行業的根本問題。
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旨在調整經濟結構,使要素實現最優配置,提升經濟增長的質量和數量,用改革的辦法推進結構調整,矯正要素配置扭曲,并不是靠國家行政手段和政府規定限產這么簡單。把限產說成是供給側改革,是對供給側改革的誤讀。煤炭企業面對市場變化,特別是應該利用市場向好的有利時機,推動和深化供給側改革,不要被目前的價格上漲,供求緊張而一葉障目。因為那并不你改革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