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座秸稈沼氣供氣站,成都小鎮普興,兩年來吸引了來自國內外的多支考察隊。
2010年5月,四川省唯一的秸稈沼氣集中供氣試點示范工程在新津縣普興鎮袁山社區建成投運,該供氣站由政府投資240萬元建成,每天送出400多立方米“零排放”的
清潔能源。
從當地農民對“秸稈也能變沼氣”充滿種種疑問,到如今家家戶戶已習慣于用IC卡買“氣”,新津縣農村能源辦主任陳豪認為,試點的初步目的已經基本實現——理順了秸稈變“氣田”的流程,驗證了其可行性和技術的成熟度。
以政府之力,發展農村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為第一要義;但與此同時,著眼于秸稈綜合利用這一老大難問題,供氣站的模式能否探索市場化機制的介入,能否實現社會效益與經濟效益的雙贏?這一環節的民生意義,值得關注。
高成本“入不敷出”
憑借一張IC卡,袁山社區的村民可以在沼氣站購買沼氣,使用秸稈沼氣每立方米只需1.5元,比天然氣還便宜3毛錢,這樣一來,“村民得到了實惠,積極性很高。”
然而,這一切的背后,是集中供氣站的“入不敷出”——從集中供氣站運營至今,當地縣財政每年都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補貼。
根據供氣站的生產能力,每天能“吃”下1.3噸左右的秸稈,一年能處理農作物秸稈500—600噸,相當于1000畝地的秸稈產量。“秸稈本身很便宜,成本主要體現在秸稈的收集運輸所耗費的人力上。”陳豪說,普通的秸稈收購價為每噸400—500元,如果加工成粉末,收購價更是達到每噸700元。
“成本降不下來,根本談不上利潤空間。”根據陳豪計算,只有每噸秸稈的收購價格能降到200元左右,供氣站的收支賬才能算得過來。
供氣站曾向周邊群眾表示,如果自己把秸稈送到氣站,可以按一定比例“換氣”使用。不過,這樣的“誘惑”顯然不夠,運營兩年來,前來“換氣”的村民微乎其微。記者隨機采訪了當地幾戶村民,勞動力不足是最主要的原因,“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要是請人運,一個人一天至少要80塊錢,劃不著。”
供氣站的工作人員也坦言,群眾零星地送秸稈也有問題,“含水量過多,又要多一道晾曬的工序。”
此外,從技術上來說,為了讓秸稈最大限度地產氣,供氣站采用的是中溫發醇技術,長時間保持發醇罐36°—38°所需的恒溫系統,也在大量損耗產出的沼氣,無形中加大了成本。
為了盡量顧及收支平衡,供氣站現在是根據用戶量計算投入。“關鍵在于產業化程度不高,沒有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條。”陳豪說,如果供氣站能夠完全控制產業鏈上游的秸稈收購,將極大地降低成本。
產業鏈呼喚“上規模”
秸稈經過打碎、發酵等一系列程序,可遠距離輸送用以企業生產;秸稈沼氣化利用后產生的沼渣,可以作為很好的有機肥料,用于現代農業生產;可以大批量生產液化氣,用于汽車運輸等行業……事實上,秸稈變“氣田”,可延伸的產業鏈遠不止居民生活用氣這一個方面。
在陳豪看來,解決經濟效益問題的關鍵在于形成規模效應,構建產業鏈條。
“根據我們的測算,當規模達到一定程度后,沼肥的產值與沼氣的產值可以達到1:1。”與這樣美好的憧憬相比,現實卻是:盡管當地一些有機蔬菜種植基地、獼猴桃種植基地等已經意識到秸稈沼肥的妙處,愿意進行購買,但目前供氣站產生的沼渣數量有限,無法形成較穩定的有機肥來源,以致沒有議價權。
陳豪心里也在打著算盤,能不能把沼肥再次進行深加工,增加其附加值呢?
問題仍然卡在了“規模”上。“蘭花的高端肥料市場價格很昂貴,但技術要求也很高,生產線投入較大,現有的規模無法支撐,要虧本。”陳豪說,供氣站只好將有機沼渣半賣半送,平均只能賣到100元一噸。
不過,看好清潔
新能源的前景,已經有企業在躍躍欲試。陳豪透露,已有企業向供氣站拋出橄欖枝,商談合作模式,試圖搶得先機,但“具體模式需要仔細研究”。
新津縣也已將供氣站市場化的探索正式提上了議程,政府退身幕后,承擔行業管理職能的趨勢已明。